潘君祥先生走进会议室的时候,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精神矍铄、开朗自信。潘先生的衣着很朴素,一件红、黑、白三色的格子衬衫,一条米色休闲裤,手中拎着一只黑色手提公文包。
潘先生开口之前我们的心中尚怀着忐忑,不过当潘先生说:“今天我就是作为一名老学长来与你们聊一聊。大家都放轻松,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再看潘先生的语气平和,脸上笑意吟吟,也确让我们一个个大着胆子问起来。而潘先生也当真是如他所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问起潘先生的求学经历,他很爽快地讲述了起来。
1958年,由石灰中学毕业的潘先生如愿考取了学会中学的高中部。潘先生的家在裕德路,每天会与同路的同学结伴走着去上学,彼时的上海还未开发,田间小路甚多,两边就是瓦房、芦苇、菜田、树林、小桥、流水……眼目所及确也是一派清新自然的景象。四十五分钟的路,一走就是三年。
当时的徐汇中学还是教会制的学校(男校),科学设备、实验仪器、硬件设施都十分完备,师资力量雄厚,可谓是“天字第一号”的好学校。
潘先生心向往之久矣。
那时一个年级五、六个班级,与现在大抵相同。但是物质条件却并没有那么优越。每天的午饭自己带,再由学校统一蒸饭,没有校服而大家的衣着都很朴素。在那个年代里连吃一 颗糖果都是幸福。
潘先生说他们的父母都忙着工作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管孩子的学习问题,一切都要靠自觉。而那时的他们勤奋、刻苦。学生们的自主管理意识很强,学习的主动性很高。班级内部也极其团结。当然那时也有先进集体的评选,因是有一面“流动红旗”,所以称其为“红旗集体”。老师们的博学让学生们敬仰,至今潘先生仍与当初同学们、班主任老师丁宗韫先生保持着联系。
学校里最快乐的事莫过于参加兴趣班和课外活动。兴趣班与如今的社团类似,有民乐、绘画、航模、无线电等等,种类繁多。课外活动则由老师带队去周边的林间、田野里采集标本,带着小铁盒穿陇田、越林木的日子也是自由而欢乐的。而且每年也都有运动会。
我们说现今也是一样。潘先生闻言很是高兴,他认为对学生兴趣的培养与拓展是很有益处的。
而潘先生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崇思楼二楼的图书馆,那里有着他最快乐的记忆。前苏联齐奥尔科夫斯基的一本科普读物《飞出地球去》讲述了卫星发射的过程,生动活泼的文字让他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想象如今的信息爆炸时代,这样的满足感是多么难能可贵,而那时学校的多彩教育理念也是初具形态。
但彼时的学习之余还要炼钢,想来也是辛苦的。只是炼出的钢仅仅能做如今钢铁厂的原料而已。
当面临高考时,潘先生本想报考一、二类的农业、林业、医学专业,奈何由于身体条件的限制只能报考第三类的历史专业,后进入复旦大学历史系就读。大学期间潘先生的学习十分优秀,还进入了非洲、南美洲历史研究室进行研究。
大学毕业已是1966年,正值文化大革命,工作分配成了问题。好在一年之后被分配到了新建立的汾阳中学担任语文老师。那时上课讲的是《毛主席语录》,于是教学经验也就这样搁置了下来,一个就是近十年。而在这段艰辛的岁月里,充斥着“打压知识分子”的声音,潘先生任教的学校中也有两位老师选择了自杀。潘先生却顶着压力坚持了下来。
及至教育恢复,潘先生由语文转向教授历史,在没有前人经验的情况之下执教,而他的第一份教案:分析英国工业革命,也捐赠与汾阳中学校史陈列室。
在任教十一年之后潘先生依然选择了考研,选修中国近代经济史,要考《资本论》,没看过怎么办?便在考前认真读了两遍。考研成功后,就在社会学研究室任职。其后调任上海历史博物馆馆长一职。
提及潘先生最崇敬的人,就是钱学森院士。还讲述了许多他的事迹以教育我们。让我们获益匪浅。潘先生更是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们:对待每一门学科都要认真,不能有所偏废。有专长是好的,但更要用专长去带动别的学科。而科学研究的成功基础就是勤奋努力,唯有不断积累、孜孜以求才能获得灵感走向成功。在将来步入社会时我们会接触到许多不同的人更是需要各种知识来应对自如。
潘先生还解答了我们许多关于历史、考古的一些问题,很是热心。
我们还互赠了礼物。
最后我们在马相伯校长的塑像前合影留念。
这一次的采访,让我们每一个人都获益良多。从潘先生的身上我们学到了许多,也感悟了许多……
高二(1)班
朱凰榕
09.08.18